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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 7.31/黃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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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 7.31/黃粱

程輕黎手在蔣司修胸前停了三秒, 隔著襯衣貼在他的皮膚上。

客廳吸頂燈開的第二檔,光線不算亮,柔柔地散落在兩人之間, 隔著幾十公分的距離, 兩人視線焦灼在一起。

蔣司修有一瞬間, 喉管像長久沒有沾過水似的幹澀,再之後壓在他前胸的手拿開了。

她垂手時碰到他的襯衣袖口, 男人搭垂在沙發面的右手, 食指微不可見地動了下。

“還行吧, 你的也挺好摸。”程輕黎收手評價道。

蔣司修喉嚨輕滾,刻意忽略剛剛短暫的失神, 收攏心緒。

幾米外的電視已經播到宇宙爆炸論的第二階段,旁白是字正腔圓的男音。

近兩天溫度詭異地升高, 程輕黎身上又恢覆了清涼的吊帶短褲, 她很白, 四肢纖細,胳膊長腿長。

蔣司修目光不著痕跡地從她身上掠過,剛想說話,程輕黎的手機忽然響了。

她撿起遙控器把紀錄片調暫停, 拿了手機接起來。

“對,我加了你姐姐的微信,她還沒有通過。”

“距離還好, 我看了下,坐地鐵只要三站, 很近。”

“嗯, 具體的我再跟你姐姐商量。”

......

視頻停了,房間安靜, 蔣司修自然聽到了聽筒那側的聲音,是個年輕的男生。

通話到最後,段洋又提到今天下午的電影。

程輕黎摸了下茶幾上的擺件,回道:“對,下午的片子確實不太好看,白花了電影票。”

蔣司修輕輕側眸,目光在她身上落了下。

兩句閑聊後,段洋收到自己姐姐的短信:“對了,我外甥現階段的學習情況跟你講一下。”

程輕黎應聲,從沙發上站起來,往自己屋子的方向走,她想找根筆記錄下來,畢竟是當家教,要認真負責。

半分鐘後,程輕黎回到房間,順手把門帶上。

沒有了電視和程輕黎,客廳重歸安靜。

蔣司修坐在客廳的沙發,掃了眼茶幾上扔著的糖紙。

他凝神微頓兩秒,想到剛剛程輕黎和手機那端人的對話,片刻後按了按喉嚨,抽出茶幾下的垃圾桶,把散落的糖紙撿起來,扔進去。

-

因為是認識的人,程輕黎給段洋外甥做家教這件事情定下來的很快,當天晚上雙方談妥,段洋姐姐的意思希望她這兩天就能過去,兩人熟悉一下。

孩子初三,最後一年緊迫的時間,家長著急,程輕黎當然能理解,當下跟對方敲定時間,約在兩天後第一次見面。

如段洋所說,他姐姐人好,給的價錢也高,第一次見面兩個小時,除了付給她代課費外,還非要讓她提一盒家裏的車厘子。

程輕黎不要,姐姐硬塞,說自己大段洋十幾歲,看他們這個年紀的人就像看半大孩子,母愛泛濫,總想照顧她們。

盛情難卻,程輕黎接下了,不過沒多要,只倒出一小袋子。

碰巧段洋這天也來姐姐家吃飯,結束時,兩人一路回學校。

晚上九點,段洋說要去西南教師公寓附近的超市買東西。

淮大校園大,超市也不少,不過大多都是小型的便利店,大一點的超市只有兩家,一家在最北,一家就是在西南的教師公寓附近。

程輕黎沒多想,和他順路。

一路上,段洋偶爾和她聊天,她每句都回,但心不在焉。

或者說除了跟蔣司修在一起,她大多時候都是這樣,看起來好相處,但實則冷冷淡淡的,除卻幾個極親近的朋友外,她對其它人都不太上心。

所以林藝琳之前才會說,好多時候別人喜歡她,她都不知道。

是真的不在意。

去超市正好要路過教室公寓前面的小道,段洋一路送她到門口。

蔣司修住的就是拎著小道的那棟,站在樹下仰頭,能看到屋子燈開沒開。

段洋跟程輕黎告別:“那我先走了,我外甥這邊如果你有什麽問題,可以及時跟我說。”

程輕黎點頭:“嗯,好的。”

看著段洋轉身走,程輕黎從背的布包裏摸出鑰匙,也轉身,往住的那棟樓去。

乘電梯上去,打開門,看到蔣司修在家。

幾分鐘前,蔣司修走到客廳拉窗簾,正好看到在樓下說話的程輕黎和段洋。

今天程輕黎是出去帶家教,蔣司修知道,因為前兩天那個電話,他也知道教的這孩子和誰有關系。

此時他坐在餐桌旁看電腦,目光落在不遠處正在換鞋的女孩兒身上。

她穿了牛仔褲和格子襯衣,肩上背了個米白色的帆布包,頭發沒紮,散著,透著一股子的青春氣。

仔細看,和剛樓下的那個男生其實很般配。

蔣司修手裏鼠標的光標劃過屏幕上的一行數據,遠處換過鞋的人走過來。

在帶家教的地方沒怎麽喝水,一路回來有些渴了,程輕黎見了個杯子在水龍頭下洗凈,伸手拎了水壺燒熱水。

倚著臺子等水燒開時,聽到背對她正敲鍵盤的男人問:“給你介紹家教的是你的同學?”

程輕黎正在想幾天後的比賽申報,有點跑神,冷不丁聽到蔣司修這麽問,恍了下才回:“對,同專業的一個同學。”

“男生?”蔣司修手指敲在鍵盤上,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樣問。

程輕黎擡眸,目光在蔣司修的背影落了落。

一側燒水壺嗡了一下,提醒她水燒開,程輕黎沒有第一時間去提水壺,而是瞧著蔣司修的背影多看了一眼。

兩秒後目光半垂,往面前的玻璃杯倒水,回了個:“對。”

“關系很要好的同學。”她漫不經心地補充。

蔣司修微微皺眉,食指停在鍵盤的某個按鍵上,須臾,指腹移開,摘掉了腕上的表,再接著起身,也往廚房的方向來。

他突然也有點渴,想拿瓶冰鎮的水。

程輕黎看到他走過來,讓開冰箱前的位置,兩人都沒說話,只有程輕黎咕嘟喝水的聲音。

蔣司修打開冰箱,忽的又問:“剛送你回來的那個同學?”

程輕黎往嘴巴裏灌著水,繼續咕咚,擡眼掃蔣司修一下,喝完最後一口,水杯拿下,擦唇,盯著他的背影問:“你怎麽知道?”

蔣司修手指撥了下,從冰箱裏挑出瓶礦泉水,聲線依舊冷而平穩:“剛看到了。”

程輕黎哦了一聲,水杯放在臺面,看了眼不遠處已經被拉上的窗簾,語調輕快,誇道:“哥哥眼睛好尖。”

“.........”

......

段洋的姐姐和程輕黎見過一次後非常滿意,委婉地表示了如果她有時間,希望每周能給自己孩子多輔導兩次。

兩口子都在淮州某家外企任高管,收入客觀,錢的方面不是問題。

他們給自己孩子有請更專業的老師,程輕黎這邊就是希望她有時間每周能多去幾次,有針對性地輔導孩子做功課。

先前那個比賽的申報表已經交了上去,距離審批下來還需要一段時間,程輕黎近期晚上都沒事,想了想答應下來。

隔了一天是周末,程輕黎前一天晚上和段洋的姐姐交流好,下午過去,看著劉勝凡把理科作業做完。

早上多睡了會兒,十點才起床,踩著拖鞋走出屋子,發現蔣司修竟然在。

廚房和餐桌收拾得一塵不染,大概是早起吃過早飯收拾了一遍。

從某種意義上來說,蔣司修是個居家好男人,從小帶她長大,跟在她屁股後面收拾東西收拾慣了,所以有點潔癖,作為一個27歲的單身男性,是獨居時會把自己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條的那種人。

程輕黎打了個哈欠,抽了椅子,坐在餐桌邊醒神。

蔣司修掃她一眼,端起電腦旁的咖啡:“冰箱裏有三明治。”

程輕黎擺手:“不想吃。”

“等會兒要出去吃。”她打了個哈欠,又伸懶腰,昨天晚上沒睡好,這會兒哈欠連篇,眼睛裏冒淚光。

蔣司修皺眉,早上溫蘭打來電話,問這周兩人回不回去,他沈吟兩秒,答了個不回。

他是學校事情忙,跑來跑去不方便,至於程輕黎,溫蘭打電話那會兒已經日上三竿了,這位還在臥室裏睡覺,多半也不會回去。

溫蘭應了一聲,沒多問,只交代程輕黎又瘦了,讓他給妹妹做點好的。

蔣司修本來上午有事,但程輕黎一直沒起床,他用筆記本遠程連了辦公室的電腦,整了兩份文件,又從外賣下單,就近選了個超市,買了點菜,想著中午跟程輕黎一起在家吃過飯,下午再去實驗室。

“中午去哪兒吃?”咖啡杯放下,他問對面的女孩兒。

程輕黎又打了個哈欠,終於緩過來神:“任家教的地方,姐姐說想讓我多教孩子一會兒,讓我早點去,中午管我飯。”

段洋的姐姐人真的很好,短短幾次對話,兩人交談甚歡。

因為對方的熱情,程輕黎在課時費上也沒多收,雖說打定了中午要早點去,多上會兒課,但錢方面還是按下午四個小時算。

“姐姐?”蔣司修重覆她話裏的稱謂。

畢竟是長輩,她又不能喊阿姨,只能跟著段洋喊姐姐。

程輕黎撥了撥餐桌上的棉簽盒,應道:“對啊,我同學的姐姐,所以我也跟著喊姐姐。”

她晃了晃腦袋,相比平常睡飽的時候還是遲鈍。

說罷,她側頭看了眼墻上的表,推開椅子起身:“我進去收拾一下,準備走了。”

蔣司修瞧著她:“這麽早?”

程輕黎搓了把頭發,往臥室走:“在家也沒事。”

回到房間,洗漱完又換了衣服,走到床尾椅子上提了自己的帆布包,正查看有沒有忘帶的東西,接到段洋的電話:“你現在準備去嗎,我姐姐讓我過去拿點東西,我想著順路一起。”

先前偶爾對話,段洋就說過,因為自己姐姐住的離學校近,他很多時候都會過去吃飯。

程輕黎當下看了眼時間,肩膀夾著手機,繼續檢查帆布包:“準備去了,你在哪兒?”

“剛出寢室,我過去找你?”

“不用,”程輕黎把忘帶的紀念鑰匙扣放進背包,準備送給劉勝凡,“不用,我也要出門了,東二見吧。”

段洋應完又問:“你吃早飯了嗎,要不要我在門口便利店隨便買點?”

“我也沒吃。”他說。

“不用了。”程輕黎本來就吃得少,過不久又要吃午飯,她沒有那麽大的胃。

段洋好脾氣:“那也行。”

掛了電話,程輕黎背好包從臥室走出去,擡眸掃到還坐在餐桌旁看電腦的蔣司修。

老僧入定似的,跟她剛進臥室前的姿勢沒有任何差別。

程輕黎在心裏不知道第多少次感嘆,這人應該找個寺廟上班。

美色煙酒他一個不沾,再努努力能肉也不吃,完美符合寺廟招聘條件。

她走過去,看到餐桌上有兩盒鮮牛奶,想起剛剛段洋說他也沒吃早飯。

順手從餐桌上撿了牛奶,往包裏裝,跟蔣司修道:“我拿走了?”

牛奶是早上蔣司修在外賣軟件下單蔬菜時,湊配送費順手買的,本來想著中午吃飯,他和程輕黎正好把它喝了。

此時敲鍵盤的手停了停,掀眸看她。

程輕黎看他目光在自己手裏的牛奶盒上落了下,解釋:“介紹我做家教的那個同學來找我,我跟他一起過去。”

“他也沒吃早飯,我幫他帶一盒。”程輕黎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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